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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饒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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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饒過

—022—

不錯,很不錯。把老夫人的話都堵死了。虞西黛在心中為永沇鼓掌。看向永沇時,他正好也朝她看來,眼底的柔情相信但凡是女人都抵擋不住。瞬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反應,按理來說她應該做出嬌羞的神色,可她現在完全嬌羞不起來,只好彎眉朝永沇柔柔地笑了笑。

永沇眼中的溫柔更甚了,似乎連眉宇間都帶了溫柔。

虞西黛笑著移開目光,掃過畫扇時,畫扇看似平常地將視線放在永沇身上,眼中有意無意透露出的愛意被她收進眼底。

見老夫人不說話,永沇轉身道:“兒子現在就去跪。”說完擡腳就要出門。

“站住!”

“娘還有什麽吩咐?”

“你這逆子,當真是要氣死我。娶了妻就不要我這個娘了是不是?”

老夫人聲音平穩,夾雜了點怒意。見永沇站在原地不動,她似乎氣不過,兀自氣了半天,終是氣餒地指揮侍立在一邊的丫鬟說:“你去,把二爺叫過來。”

小丫鬟領了命去了。虞西黛目光追隨著她,陷入沈思。

這個小丫頭,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縹碧?永瀟的貼身丫鬟?算是有點姿色,眼波微轉,眼角微微上翹,看樣子應該是個狐媚的女人。永瀟這根小幼苗不會已經被她吃幹抹凈了吧?

也不是不可能。

以她丫鬟的身份當不上永家的二夫人,當個偏房卻是很容易的。如果她真的成了永瀟的人,被納入二爺房裏是遲早的事。稍微有點心機的丫鬟都會趁永瀟娶妻之前將生米煮成熟飯,以永家的萬貫家財,要為永瀟娶個妻子是極為簡單的,不過因為不能確定未來二夫人性格,想不受阻礙不經波折成為永瀟的偏房,必須在他娶妻前下手。萬一日後的二夫人是個善妒的主,就算永瀟是個癡傻兒,大概也不容許自己的丈夫隨便納妾的。

“虞氏。”

虞西黛急忙回神,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,緊接著一聲低吟,她兩腿一軟朝前一跪,跪在永老夫人面前,看似無意又是有意。

“黛兒!”

永沇連忙走上前來要扶起她,被她笑著推開。演技什麽的簡直手到擒來,她擡首看著永沇,笑得溫婉,令得永沇遲疑片刻。

將目光從永沇身上轉到老夫人身上,她聲音同樣地溫婉,柔柔弱弱地說道:“娘,兒媳婦知道錯了。”

“你能有什麽錯?”老夫人冷哼道。

“兒媳不應該頂撞娘,娘做的都是對的,兒媳不應該多嘴。”

永沇的長臂伸過來攬著她的細腰,順便給她支撐,讓她不會因為膝蓋疼痛而再次跪倒下去。虞西黛與他相視一眼,垂首低眉。繼續道:

“若真惹得娘和大爺母子不和,那兒媳的罪過可就大了。但是……給那些下人求情,兒媳不悔。也請娘不要再懲罰他們,給他們一次機會。大爺極是孝敬娘親,不敢忤了娘的意,卻又心疼我要替我受罰,是兒媳不懂事讓大爺為難。只是娘,大爺明日就要進京了,相信娘也不忍心讓大爺進京前夕還受累。若娘真的還是氣不過,可以等大爺進京了再罰我,兒媳絕無怨言。”

老夫人先是氣極,可註意到永沇看向虞西黛時心疼的眼神,默了半晌,突然由怒轉笑,道:“真是個伶牙利嘴的。”

“娘——”永沇張了張口。

老夫人擺擺手,無奈又慈愛地看著永沇,“罷了罷了,看你們蒹葭情深,若我還是執意要罰,豈不是顯得我這個做娘的過於狠心?你新婚,護著小妻子也是應該的。”

那邊,縹碧微蹙了眉頭急急走進來。

老夫人見此,面色微沈,又看了眼蔣慶。

“帶她下去罷,讓蔣大夫幫她看看膝蓋跪壞了沒有,開點藥。本想請蔣大夫來將藥先備好,明日她跪完了再給她,這下正巧。”

永沇得了令,說了聲“謝謝娘”,打橫抱起虞西黛,轉身與蔣慶相視一眼,點點頭做無聲的請,大步走出廂房。錦杏一雙大眼睛乜了乜一邊的畫扇,冷哼了聲跟上去。

惹得畫扇即使惱火又是莫名其妙。

這丫鬟為何給她臉色看?昨天也是一副專門針對她和知夏的囂張跋扈的樣子。她以為她的主子是永家的大夫人,她也就可以目中無人了?畫扇表面不動聲色,只是起步時看似無意地用力跺了下腳,追上去。

永宅的前院雖然遠不及後園那麽大,卻也是普通人家的好幾倍。東廂房與正方間栽種了一小片竹林,永家好幾代家主都偏愛竹。潔白的月光溫柔地撫摸大地,透過竹葉在地上投下斑斑駁駁的影子,四下寂靜,頗有幾分意境。順著永沇的影子往後看,蔣慶緊跟著他們,身後跟著錦杏和畫扇,一個清秀純潔,一個嫵媚多姿,正好配得上這個容貌俊朗的公子,就好像她們本就是他的丫鬟一般,而他則是趁著夜色偷偷留下凡間的神祗,一邊的藥童倒可以忽略不計了。

表哥很英俊。

涼風吹來,虞西黛突覺喉嚨裏有絲絲癢意,仿佛一根羽毛在輕撓,呼吸時更是忍不住咳了咳,手臂也被寒意入侵,忍不住往永沇懷裏靠了靠。永沇見此,緊了緊手臂,加快了步伐。

平常人家從東廂房到正房,沒幾步就到了。從東廂房出來,走出東廂房屋前的大院子,經過一片不小的竹林之後,還要繞一過一個小型的花圃,假山池塘,水清見底,裏面的錦鯉用尾巴在月光下泛著清波。正房的前院也很大,也不知道這麽大的一塊空地是用來做什麽的。

資本家就是可恥。

中國古代封建時期商賈人家的低位是比較低賤的,不如下田勞作的農民。但這裏卻不一樣,這裏的商賈人家,只要家裏足夠有錢,可以選擇為朝廷所用,在主營的商品名前加一個“官”字,每年向朝廷上交足夠的稅款,那你就是半個朝廷的人了。不但可以撈一個天家商賈的名號,還相當於半個朝廷命官,就好像虞西黛的父親,經營官鹽,在京都是京都鹽事司,回了豐城就是豐城鹽事司;永家經營著官錦,只要永家不倒,永家嫡長子就能一直世襲豐城司帛司的職位下去。除此之外,成為官商還有一個好處,那就是可以在上京或外出經商時申請朝廷軍隊的保護。

好處多多,最主要的是要有那個實力。有那麽多錢,朝廷就願意和你合作。從商人變成半個朝廷命官,錢財地位都有了,由商賈人家成為當地望族的家族,每座城裏都有許多。

山茶不知去了哪裏。

永沇剛把她送到正房不久,蔣慶還在煞有介事地查看她膝蓋上的淤青,永沇就被永強請走了。臨走時一定要把畫扇留下來,說怕只有錦杏一個人不夠用。虞西黛推脫不能,只好看畫扇乖巧聽話留下來,默默站在一邊,一副聽候吩咐的模樣。

不知蔣慶一會兒嘖嘖出聲一會兒搖頭是什麽意思,虞西黛將註意力放在畫扇身上,見她雖是盯著蔣慶,但心思卻明顯不在蔣慶身上。

“可是一刻都離不得大爺?”虞西黛笑著問。

蔣慶聽此,雖仍是盯著她的膝蓋看,眉頭卻微挑起來。

他對虞西黛百分百的信任,但凡她說的他都相信。卻不代表他笨。虞西黛這意思明顯是這丫頭和她主人有什麽超越了主仆情分的東西。

畫扇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麽問,楞了一會兒,急忙搖頭。

“夫人可不敢如此開畫扇的玩笑,畫扇受不住。”

虞西黛笑了笑,不在多說。一旁的錦杏又是一聲不低不高的冷哼,畫扇本就低著頭,眼睛朝她那邊飛速劃了眼,記住了錦杏今日穿的布鞋的顏色。

那純白的顏色看著真是刺眼得緊。她恨不得立刻扔了那雙鞋,差人把穿鞋的人也拖走。

蔣慶的目光終於從淤青的膝蓋上移開,擡頭看了看虞西黛。怎的?除了有個難纏的婆婆,還有各種家養的小花小草?

虞西黛頷首。那一瞬間蔣慶的面色就不好了,虞西黛見了,不由提起了心,生怕他一激動,當著畫扇的面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。可想了想,她現今在永家,一不求永沇寵愛,二不求老夫人疼,似乎沒有什麽好怕的。便放下心,想看蔣慶怎麽說。

她這個表兄——

按照從正版虞西黛那接收的從前的記憶來看,別看他一副儒雅的翩翩公子樣貌,身上還散發著點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氣質,其實內裏是個很直很火爆的性子。尤其在涉及到他親近的人的時候,更是惹不得。

蔣慶張了張口,擡腳走到一旁的八仙桌邊,提筆在白紙上輕松一揚,眨眼間一張字跡俊逸有力的藥方就寫好了。拿起藥方習慣性地吹了吹表面未幹的墨汁,轉身拿給畫扇,道:“你跟著藥童去蔣家藥鋪把這些藥都抓來。”

畫扇接過藥方,應諾,跟著藥童離開。確定他們走遠了,虞西黛才責備地看了錦杏一眼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捉蟲真辛苦,有木有小萌物給我打個分虎摸虎摸?●ω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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